中美關系是當前世界最重要的雙邊關系,這也意味着若中美兩國“鬥氣”必將殃及全球經濟。雖然中美打響全面的貿易戰不太可能,但是作為全球經濟增長最重要的引擎,中美兩個大國之間的貿易走向、經濟之爭必將影響全球經濟的複蘇。
2015年前美國財長魯賓曾提到過一個中美外交的“現象”,即中美雙方在討論雙邊關系之際,常常從批評對方開始:美方抱怨人民幣匯率受到幹預,政府對於企業在能源、土地等方面實施不公平的補貼,以及中國對知識產權保護不力;而中方則不滿於美方的管制高科技產品對華出口、對中國企業在美投資準入實施限制等問題。而前美國國務卿基辛格博士則將中美摩擦的背後的實質歸因於“崛起大國與守成大國的傳統衝突”。
自加入WTO後,中國逐漸成為全球經濟增長的火車頭和國際貿易的助推器。2015年,中國首次超過加拿大,成為美國最大的貿易合作夥伴。從總量上看,中國的對外貿易已經進入拐點,其增速和占中國經濟的比重都在下降,但在全球貿易市場中的份額仍然在上升。從結構上看,伴隨着產業升級,中國從初級工業品的主要代工國逐步成為部分重要電子產品與高端工業品的組裝者以及大量工業設備的提供商。
當前,中國是美國第一大進口來源國、第三大出口目的國(僅次於加拿大和墨西哥)和最大的貿易逆差來源國。而對中國而言,美國是第一大出口目的國和第六大進口來源國。但中美在經貿相互依賴度增強之外,也存在着明顯的不平衡。其中最為明顯的就是美國對中國商品貿易逆差達3470億美元,占美國商品貿易逆差總量的47.3[%]。
2001年,美國對中國商品貿易逆差僅占其商品貿易逆差總量的20.2[%],可見,加入WTO之後,中國逐漸代替日本等亞太經濟體成為工業品外包生產重地,這是美國對中國逆差擴大的主要原因。從各國占美國貿易逆差的情況來看,上世紀80年代末期,中國占美國貿易逆差的比重超過台灣省,並逐漸逼近日本,最終於世紀之交成為美國貿易逆差的最大來源國。在此期間,其他國家和地區占美國貿易逆差的比重變化不大,墨西哥有所上升,而加拿大、香港相對下降。
從中美各自的進出口產品構成上看,中美商品間存在較強的貿易互補性。中國出口的商品主要是附加值相對較低的中間品和產成品,如中低端機電、紡織品、賤金屬及其制品等,而進口的大多是資源品和附加值較高的產成品,如高端設備、化工制品、礦產品等。
而美國的出口則以高價值的產成品為主,進口的主要是低附加值商品。從中美兩國之間的商品貿易來看,美國對華出口主要包括運輸設備、農產品、汽車、機械設備和高端儀器、零件等,而從中國進口的主要是電子產品、辦公用品、服裝、家具家電等中低端消費品和日常用品。總體來看,中美兩國生產的商品直接的競爭領域並不多。
貿易保護是特朗普對外經濟政策的主要議題,他自競選開始就表現出‘以國內為主’的強硬立場,將美國貿易赤字、*業外流、失業等問題歸咎於中國加入WTO和匯率操縱,以爭取藍領工人支持。從美國對華實施反傾銷調查的行業來看,金屬制品、化學品及其制品等領域是關注的焦點。將中國列為貿易保護的重要靶向不盡公平,但卻有助於轉移矛盾。
特朗普要將“美國優先”進行到底,尤其在貿易、安保費用和本國勞工利益等問題上相當敏感。對於奧巴馬時代推行的價值觀同盟不感興趣,不管是來自盟國還是對手,只要特朗普認為侵害了美國的貿易利益,或者是“奪走了美國人的飯碗”,他都會發出強烈的反制聲音。
不過,一旦中美兩國發生貿易戰,將波及產業鏈上的相關國家,並導致全球價值鏈重構。一方面,對中國出口的主要商品進行貿易制裁,必將影響產業鏈上的其他國家,主要是日韓等東亞經濟體、中間品和原材料的供應國以及相關的跨國公司。另一方面,中國的出口受阻可能使得其他後發國家(比如印度、越南等國)更快地取代中國,成為新的‘世界工廠’,而中國*也不得不沿着全球價值鏈上行,對德國、瑞典、美國等傳統高端*國形成衝擊。
文/玉至金典(1991291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