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发表演讲时表示,在上任100天内,将指示财长把中国指定为“货币操纵国”,这与美国财政部的判断相悖。
特朗普指责中国操纵汇率,然而中国干涉汇市并非其所想
美国财政部提交的《美国主要贸易伙伴外汇政策》报告称,在报告覆盖的时间段内,美国的主要贸易伙伴都不符合为阻碍有效调节国际收支或在国际贸易中获得不公平竞争优势而操纵兑美元汇率的标准,但将继续密切追踪在其观察名单上的六大贸易合作伙伴:中国、日本、韩国、台湾、德国和瑞士。
上述国家或地区都有高额国际收支经常项目顺差和大幅对美国贸易顺差。该报告涵盖了2016年上半年的经济、贸易、外汇情况,在数据可得情况下涵盖至2016年9月。
中国政府经常干涉汇率市场,改变其货币价值,从技术上来讲是“货币操纵国”,但通过人民币贬值获得不公平竞争优势的说法则有两个问题。
首先是人民币汇率波动方向。“操纵汇率”的核心是干预,仅仅指偏离市场需求改变货币价值,但特朗普团队暗指中国一直是在使人民币贬值,这是错误的,因为中国对人民币汇率的干预是多方向的。在过去两年里直至上周,中国政府实际上一直在花钱维持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不是操纵使其贬值,而是操纵使其稳定。
其次是人民币贬值时间段。中国政府人为操纵使人民币贬值的时期在2014年中旬左右结束。如果美国指定中国为“货币操纵国”,这只是一个标签,并没有实际作用。接下来,两国可以谈判,美国可以对中国产品征收关税。但征不征收关税取决于美国看哪个时间段。如果看的是2014年中旬至2016年中旬,那没有什么关税好征收的。
特朗普可能会对中国贸易采取什么措施?
贴标签或者加关税
在竞选期间,特朗普曾表示要对中国产品征收45[%]关税,这一点并不在其百日施政纲领中。虽然特朗普提到“货币操纵国”和关税,但仅仅将中国指定为“货币操纵国”并不自动意味着美国会对中国征收关税。
美国要找到对中国征收高额关税的根据并不容易,在过去几年里中国操纵货币是为了让人民币走强,而不是贬值。在计算关税时,要看中国通过操纵汇率使其出口过分便宜的程度,但在11月以前,中国已经两年多没有这样的行为。
特朗普没有说中国“正在偷美国的工作”,而是“(过去)偷过美国的工作”。这不是好政策,你不可能根据过去的行为制定政策来解决现在的问题,但在政治上是可能的。因此,要得出中国认为贬值人民币的结论,美国政府需选择一个时间段或回溯多年,才能得出人民币价值被低估的结论。
同时,45[%]关税并无量化根据,因为中国金融市场中的许多扭曲,很难准确算出人民币价值到底被低估多少。特朗普可以说中国过去在汇率、知识产权问题上‘作弊’,给国有企业提供补贴,因为上述所有原因,要对中国征收45[%]的关税,他可以这么说,但这不会是一个精确计算出的数字。
网络盗窃、中国政府补贴国有企业导致美国企业在华空间缩小为由制裁中国
特朗普肯定会对中美贸易采取一些动作,因为在竞选期间他多次强调该问题,并宣传将采取强力手段。他认为美国措施的可能性与选择很多,除标中国为“货币操纵国”和征税关税以外,还可以以网络盗窃、中国政府补贴国有企业导致美国企业在华空间缩小为由制裁中国。
中国应判断美国措施的本质是象征意义还是有实质影响,再据此作出反应。如果美国公布一份通过网络窃取美国商业信息中获益的中国企业名单,这对一些中国企业来说很难堪,但这是象征意义的举动,其实没有什么实质影响。中国可以通过不损害经济关系的方式回应,比如公布一份不遵守中国法律的美国企业名单。但如果美国只允许中国企业在美国投资美国企业在中国被允许投资的行业,这是会有实质性后果的措施。
中国会如何应对,中美贸易如何继续?
当美国采取象征意义措施时,中国不要以会产生实质后果的措施回应。如果美国做出让中国难堪的举动,中国也可以让美国难堪。如果美国的措施在象征意义的轨道里,而中国以有实质影响的方式回应,那么美国也会转移到有实质影响的轨道里。
若美国采取有实质性后果的措施,中国需要回应,但要把握好度,不要使双方陷入“报复螺旋”。若美国采取实质性措施,中国不回应,那可能会鼓励美国采取更多此类措施,所以要回应,但回应不要太过强硬,特朗普团队中有些人是希望看到贸易冲突的。
如果美国说要对中国征税45[%]关税,那么征收多长时间?如果征收一年,那中国可以说,“看我们的回应多么合理,我们将对美国征收35[%]关税,为期一年。”这不是一个好结果,但双方可以开始谈判。如果中国寻求以更严厉的手段惩罚美国,在新一任美国政府下将是十分冒险的。
若美国只是针对少数几个国家(如中国)或者少数几个行业(如钢铁),这并不意味着美国走向贸易保护主义。美国走向贸易保护主义的信号是开始全盘批评国际贸易和全球化,广泛指责大量国家和行业,特朗普没有说”贸易都不平衡,所有国家都在宰割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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