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互联网时代,人力资本越来越重要,企业都需要想尽办法吸引、保留优质人才。近日,在2016亚布力峰会上,携程创始人梁建章和易到创始人周航就“互联网与人力资本主义”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什么样的人力才是资本?企业该如何培养和留住人才?如果激发人才的创新、创造力?大公司和小公司在培养人才方面有何不同?二人的观点既异曲同工,又有激烈的碰撞,对不少企业将会是有价值的思考。
什么样的人力才是资本?如何定义?
周航认为,首先不能单一用是否是大学生、研究生、博士来定义。人力资本的本质是市场之间相互自由选择的结果,不能用学历来简单界定。其次,人力要有资本属性必须具备人力价值的长期性。
对此,梁建章认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经济学里面人力资本之所以成为资本,就是时间效应,你先要投入然后才有产出。人力资本最朴素的定义就是教育(当然这有点狭义),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每个人都有些人力资本,不同教育程度的人拥有不同的资本,就是少跟多的问题,少跟多产生的回报会有巨大的差距,就是现在说的贫富差距。 最顶尖的人力资本,他的创造力可以获得无限的回报。
“总体来讲,好学校、大城市的孩子表现的会更有创造力,”周航说,“但并不必担心贫富差距这件事,如果没有贫富差距就没有流动的动力了。特别是进入了人力资本时代以后,会发现如果要快速成为千万富翁、亿万富翁,我可以不需要依靠父辈,不需要依靠寻租,只要自己有足够好的创造性我就有机会,那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激励啊,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个良性的贫富差距。”
企业如何培养人才?以及如何激发人才的创新能力?
在培养人才以及鼓励创新方面,携程这类万人规模的公司,和易到这类近千人的公司,其做法以及创始人的看法和思考也呈现出鲜明的区别。在这方面,周航和梁建章有着不同的看法。
和携程更倾向于内部孵化型的创新不同,周航有着不同的看法。周航不认为企业内部孵化型创业会奏效。他解释,携程这类大公司,有雄厚的资金、流量、技术支持,那么创业者的压力会小一些。再比如新希望,他们的福利更好,为了鼓励创业,甚至会保留员工原本的待遇,不用担心创业失败。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创业福利?说明原来这些人本身的创业动力就不足够才需要激励他们,才需要给他提供更好的保障,他才有可能迈出这一步。从更温暖、安全的大体系里走出去创业,而不如原生性辞职创业的人更坚决。为什么说要自己投点钱呢?要的不是金钱本身,而是要的“投名状”,把自己身家性命放进来的决心和态度,要的是这个。
周航同时指出,这也是大公司的一个困境,孵化这些小型的创新,它是不是能帮助企业解决战略创新的问题?比如说小米,他孵化了很多成功的企业,但是这不能解决小米本身的战略问题。
周航表示,企业需要给人才的是赋能、放权。一般在企业里面,比如高管层面,做的出色的都是给了他足够的权限和足够的肯定,以及试错的空间,往往他的自我驱动能力会表现的更好。相反,他会越来越没有创造力。
企业内部也需要民主和法治 考虑召开全国司机代表大会
周航和梁建章都认为,企业内部的创新也是需要民主和法治的。
周航认为,创新要分两端来考虑。虽然很多大公司的小创新并不会带来实质性的作用,但是公司要想有大创新出来,就必须要有创新的氛围,必须是建立宽松的环境。像美国一样,美国真正能干的也是少数人,但是这个土壤才会产生这些大的企业家、创新家,或者说一个大的创新需要有一个很温润的创新环境。很难想象一个干燥的、专制的、压抑的环境,会出来大的创新。
“另一端,公司治理上应该越来越民主、透明和法治化。我们最近比较烦的一件事情就是司机越来越多,城市越来越多,我们制定什么规则都会有人说不好。我就提出来一个说法,要做自治体系,每个城市都要有城市司机大会或者城市司机代表,乃至全国司机代表。涉及到规则的问题就要扔给他们,让他们讨论,然后形成机制。比如说,用户取消订单司机该不该被扣钱。他们决定了,我们这个平台把它做成产品运行。这样的话,经过一定代议制产生出来的结果,他们就必须要尊重它。当然肯定不够完善,因为没有一个是完美的制度,然后再不断的进行修订。我们以后甚至想一年开一次全国司机代表大会,我们在有些城市想从司机自治上做一些变化。”
人才不一定都是雇佣关系,也可以是合作关系
周航表示,中国目前整体来说还是创新能力有些不足,这可能跟我们的教育有关系。我们总希望找到一个标杆去学,如果前方没有一个参照物,原创性的创新通常会胆怯,很多人不敢干,总是会本能的联想到这样做会不会有问题,对创新有很大的抑制。
但是周航考虑的更多的是人才的组织创新。“真正好的人才一定是稀缺的。如果都争取到一家公司来也很困难,所以我非常希望未来是不是有一种新的组织创新,就是人才或者组织外部化,人才不一定成为你的雇佣才是人才,能不能形成一种更新型的合作关系。不再是雇佣关系,而是更松散又有利益相关性的合作伙伴关系,这是我非常想探讨和尝试的。”
周航继续说:“未来在人力资本的时代,要把人力资本最大化的话,是不是不应该归属于某个具体组织是最好的路径呢?比如说我想跟你合作,但是你现在主要精力是在公益上,而我又不可能把你变成我们的雇员,我们可不可以成为外部的合作伙伴,也有利益相关性,比如说期权,分一些报酬。你把你的优势都发挥出来了。一个人不再归属一个组织,他和很多组织都有利益相关性,可以尝试构建这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