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俄罗斯饱受打击的经济而言,2016年已经看起来苦不堪言。由于自2016年1月1日以来石油价格已下跌超过10%,跌破每桶30美元,俄罗斯卢布贬值至纪录低点。俄罗斯政府近一半财政收入来自石油和天然气,正手忙脚乱地填补1.5万亿卢布(约合192亿美元)的预算缺口。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预测,在2015年萎缩3.7%之后,俄罗斯经济今年将萎缩1%。根据克里姆林宫公布的一份会议记录,俄经济部部长阿列克谢·乌柳卡耶夫(AlexeiUlyukayev)在1月26日的一次会议上告诉普京总统,目前的形势已引发“极度紧张的气氛”。
虽然这些数字已经非常糟糕,但它们仍可能低估了俄罗斯越来越暗淡的前景,而就在几年前,它刚刚度过了其历史上最繁荣的年月。包括一些与俄政府关系密切人士在内的经济学家和商界领袖警告称,俄罗斯面临着长期停滞和竞争力下的前景。
国有的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Sberbank)的负责人赫尔曼·格列夫(HermanGref)在莫斯科的一个新闻发布会上说:“我们成了正在失败、走向滑坡的国家之一。”
俄罗斯之前已经遭遇过危机,例如2008年的石油价格暴跌和1998年的主权债务违约等。那些危机过后一两年的时间内,经济便恢复了强劲增长。笔者认为,这次的经济衰退与以往不同。“这与石油或制裁无关,与经济结构性缺陷有关。”2012年俄罗斯经济已出现虚弱迹象,当时油价上涨到每桶100美元以上,西方针对俄罗斯进入克里米亚进行的制裁还有两年才开始。
经济低迷的触发器是2012年5月普京重新担任总统。他对商业和房地产加税,以资助军费,扩大了石油巨头俄罗斯石油公司等效率低下的国有控股公司的实力。伊诺泽姆采夫表示,“商人的幻想破灭了”,他们不再进行工厂和设备投资。自那以后,俄罗斯生产力开始停滞,腐败兴起,外国投资放缓,因为投资者担心资产被政府接管。
当普京在2000年第一次就任总统后,他表示将减少政府对石油的依赖。但事实与之相反,之后俄罗斯政府更加依赖于石油收入,消费成了经济的主要驱动力。
如今这种情况已不复存在。居民家庭收入在过去两年已然下降;约2200万俄罗斯人生活在贫困之中——自2013年以来数量增长了50%。零售销售额去年下降了10%,汽车销售额骤降了36%。通用汽车曾将俄罗斯视为增长最快的市场之一,去年则关闭了在该国的大部分业务;德国阿迪达斯和西班牙的芒果公司(Mango)等零售商都关闭了在俄门店。1月25日,在俄罗斯有543家餐厅的麦当劳表示,它仍计划今年增设60家门店,但随着更多客户从巨无霸切换到更便宜的鸡翅和猪肉汉堡,它将调整其菜单。
糟糕的是,工业产值和固定投资在2015年12月也已恶化,尽管普京在12月17日宣称危机最严重的阶段已经结束。石油价格似乎也不可能很快反弹。
改革倡导人士说,如果能加大对技术的投资,并放松政府对私人部门的管制,俄罗斯将还有时间来扭转颓势。1月20日,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普京的顾问、俄罗斯前财政部部长阿列克谢·库德林(AlexeiKudrin)对彭博新闻社表示,即使俄罗斯公民受到了伤害,短期内该国也还没有社会动荡的危险。“我们有够用两年的储备,社会情绪将保持稳定。”库德林说。
但政府并无财力进行重大投资。它已经大举动用了外汇储备,而财政部部长安东·谢鲁阿诺夫(AntonSiluanov)表示,大部分项目的支出都可能被削减10%,以缩小预算赤字。私人部门情况也不好。制裁让俄罗斯大部分公司无法进入全球主要金融市场融资,疲弱的卢布让企业很难进口设备来提高生产效率。
民意支持率仍在80%以上的普京并未表示出调整该国经济模式的兴趣。根据官方的说法,他在2016年1月26日对其经济部部长乌柳卡耶夫表示:“我们有谨慎乐观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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